天籁小说网 > 修真小说 > 踏雪昆仑 > 天降大任 105原本是九嶷山致歉
    季霖雨见识过昆仑派的身手,也知道神武通属下昆仑山问罪的悲剧,是以拱手大方施礼说道:

    “在下季霖雨,正是这万宝庄的主人,姑娘驾临敝庄,不知有何见教!”

    凤儿也不打算跟他多讲废话,直奔主题问道:

    “积年宿怨、我就不跟你唠叨了,实话实说!我师妹现今人在何处?金顶云怎么会在你这儿?你想把她怎么样?”

    凤儿一连串的追问,让季霖雨一时没明白过来,疑疑惑惑答不知所云道: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说孟姑娘?她……她难道没跟你在一起吗?孟姑娘来去自如,并无差池……早已离开敝庄……”

    季霖雨说到并无异样时、心里有些不踏实,感觉可能不是,但梦姑娘确实是离开了万宝庄,至于现在何处他也不知道。所以说至临了有些底气不足。

    “那匹马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季某属下兄弟、偶然从大食教盗来一匹宝马,不巧正是孟姑娘丢失的坐骑,孟姑娘此前帮过霖雨,神武通自然理当归还。后来孟姑娘同意,将金顶云暂借用予季某,季某曾对孟姑娘说过,愿化干戈为玉帛,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何况孟姑娘艺高人胆大,霖雨不及其万一,唉……我又能把她怎么样!”

    季霖雨忽想起,当时自己莫名其妙地、抱住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,站在这大殿之前呆呆发愣,不禁再度面红耳赤。

    “她受伤了,难道不是因为你?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季霖雨大吃一惊,想起来当初与孟姑娘比试剑法时,忽然她出招中途、魔幻般地坠落,连自己都难以置信,正全力以赴相搏,不得不收功急救、且差一点伤了自己,难道是因为自己收功未尽,最终还是将她损伤,凤儿见季霖雨表情紧张,不似作假模样,心里一下找不到方向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不会!孟姑娘与我有恩,难道……难道孟姑娘……她中毒了!”

    季霖雨不由自主地从头至尾回想,与孟姑娘交手的点点滴滴,似乎在寻找被漏掉的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“中毒?她有天尊剑护身!怎会中毒?!”

    凤儿断然不会相信,自己将天尊剑交予师妹,就是为了警示怕她轻信别人,天尊剑相伴与主人,常有灵异之功效,对方一举一动呈现的歹意都不能隐藏,剑刃都会在剑鞘中震动、跳响甚至飞出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猜测,孟姑娘武功盖世,绝不会……就连季某,也不是她的对手,说不定此刻正在降魔除妖,如今大食教在北方、杀害我黎民百姓,孟姑娘或许路见不平……”

    季霖雨这话,虽说有些牵强,却也是善意。

    天涯姬知道惩恶扬善虽是正举,但因师命在身,三姐妹至多是顺手而为,就算是迫不得已,出于义愤而耽误,也必定会以灵犀功通报说明。

    小师妹既然不在神武通,自己在此多耗时光徒劳无益,金顶云既然能借给他,天涯姬相信此人本质不坏。

    姬飞凤看了看、神武通这个年轻的掌门人,也就好心提醒警示一下:

    “季霖雨,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人物,我特别留意了一下,神武通虽然近年恶名渐消,但数十年泥沙俱下,仍使人不敢苟同,希望你好自为之,不然我们早晚还会见面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话两脚一着力,轮回功意随心生、两袖一挥,双手反复微微摇摆,却是一招‘翻云覆雨’,身子如凤凰一般、翩然冲出阴阳阁,随后云雨成两路飞洒,一路沿万宝庄蔚为壮观,白光划过一个大回旋,鸿影消失在西南的密林之巅。

    季霖雨一见忽然想起什么,连忙纵身飞起并追问:

    “不知昆仑女侠是何名号,若神武通得获孟姑娘行踪,也好及时相告……”

    “天……涯……姬……”声音清楚传来,仿佛人就在身边。

    果真是天涯姬其人,神武通诸位长老、金刚以及法师无不骇然,尤其是斩杀灵镜天刀,那是武林中大快人心之举,天涯姬之名号江湖上早已传遍,而今亲眼目睹其人身手,似乎比那个孟姑娘、还要强上一大截。

    姬飞凤也是有意显山露水,借机告诫神武通属下,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,好教其行事有所忌惮。

    待季霖雨回转身,便对一干属下郑重其事地说:

    “天涯姬不足虑!昆仑派的事,就此放一放,明日我等先去延州,届时各州同时响应,争取将大食教赶出塞外,令其在漠北一带流放,东南西一带均由副统领指挥,其余人等一律随我北上,时间紧迫马上准备午时出发。”

    神武通与大食教的事暂且不提,凤儿没寻着师妹下落很是担忧,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,在望江楼流连辗转,最后决定、还是去九嶷山一趟,免得昆仑、九嶷再生隔阂。

    当年卫远高、徐伟坚之事,害的昆仑真人不得不登门道歉,这些事凤儿也是从师父口中得知,虽然路途遥远,为稳妥起见,她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也好。

    因为白龙驹留在了金秋蜀岗,所以凤儿当即启程、索性使出重生功,刻意捡荒僻野郊、尽情一路飞越,只是在迫不得已,经过街镇需要询问方位时,放缓一下脚步稍稍停息。

    整个千里之途,几乎是一气呵成,终于在第二天峰峦晨曦,天涯姬赶到了九嶷山脚下。这番风驰电掣穿梭、堪比天马行空,姿势优美人如其名,果真似鸾凤徜徉。

    然而这对姬飞凤却是耗力极大,她所以执意作此选择,那是因为想尽快达成师命,腾出更多时间找寻小师妹,小师妹梦儿和她音讯不通太久,目下是天涯姬唯一不安的牵挂。

    好在昆仑派修生养息多有方法,冥静吐纳需要一个时辰之久,凤儿想起自己还有一粒灵芝精雪丸,师尊嘱咐做意外或困难防备之选,此时凤儿已略有疲倦之态,可以服用借以补充体力。

    姬飞凤信手一摸,掏出随身的小皮囊,她不由得哑然失笑,这东西从西域、一直跟随到江南,乃至九嶷山,自己居然没能扔掉,想来真是稀奇。

    于是,凤儿在山岩下接满了一袋泉水,放入一粒灵芝精雪丸,稍加柔力片刻之际,丹丸便已化开,凤儿饮下一半,倍感清香甘甜、活力顿生,如肋下生翅遍体轻灵。

    其实,当天涯姬这一次感受到乏累惫,才体会到药液的神奇,须知之前两次、她饮服灵芝精雪药液均感受不深,想来内息需求不强,凤儿也由此感受到自身功力的极限所在,这是她一次短暂的有心测试。

    天涯姬将剩下的一半药水系在腰间,提着缴获来龙应天的宝剑,在山道上漫步游览起来,似乎忘记了来九嶷山的本意。

    虽然已是深秋,但九嶷山一带景致依然很美,看不到丁点萧杀,野花在山道两旁随处可见,薄雾迷蒙斑竹恒生,露珠凝结在草尖上一派生机盎然。

    走不几步,抬眼便看见三峰巨石、耸立在晨光之间,犹如神来之笔,山间鸟雀偶尔地惊飞鸣叫,更添一份奇妙情趣,颇似仙家境界,令人叹为观止,凤儿自忖不虚此行。

    山道蜿蜒盘旋林木荫翳凌乱,走了一盏茶功夫方才到半山腰,远远看见屋宇俨然朱垣紫披,依稀看见了墙壁上杂草丛生,金黄色的大门,在翠叶掩映中明显斑驳流离,倒更添加了些古意,又好似多了一份仙气。

    凤儿四下一望,东面入眼红云乱舞,而西边是湘水婉流,将随手携带的龙应天的宝剑,放在身边的岩石上,心情极佳踱了两步,不由诗兴荡漾,一首七律几乎脱口而出:

    九嶷回首雾云巍,仙雀惊鸣古木辉。

    山道清泉萦宝殿,秋花长叶覆天扉。

    苍梧隐隐三峰石,斑竹纤纤二女妃。

    梦载潇湘迟未语,红霞落尽雁南归。

    凤儿婉转吟哦,之后格外神清气爽,步履轻盈连声赞叹好景致,复沿山道行了约莫一炷香之际,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娇脆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,你不要再来烦我了,我……我……我不喜欢你!”

    “小师妹,你误会了,我只是告诉你,阳师弟他……喜欢的是罗浮山的大小姐……安静安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!我们九嶷山与罗浮山从无往来,只不过因为二师兄,去年救过罗浮山的、什么……小弟子,叫什么来着?”

    “管太虚!”

    “对!就是他没错。之后罗浮山的世外真人,才命他的大徒弟屈天子和管太虚一同登山,携重礼前来拜谒酬谢,不久前,他们世外真人五十大寿,两位师兄和我哥都去了一趟。哼!拜了一次寿,就拜出这些瓜葛来了,人家宝贝千金未必……喜欢……阳师哥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姑娘家话语顿了一下,显然是心里觉得、有些不踏实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,这些全是师父的意思……,听师父说过年后若时辰适当,咱九嶷山将置办‘九代门庆’,届时罗浮山或来参加庆典,就顺便为阳师弟提亲了。”

    九嶷门派第一人是华子陵,据说与骆宾王是好友,因不满武则天篡政,一文一武相约、共同讨伐武氏政权。

    华子陵年纪轻轻,却以荆轲之智勇,力扛圣武帝王鼎,入宫觐献女皇,以示普天之下称赞则天,并伺机刺杀武氏。女皇武则天实有过人之处,宫廷防卫严密,华子陵自然失败,被大批宫廷绝顶武士追杀。

    华子陵不慎受伤,竭力南逃,终因重伤昏死在九嶷山下,等到睁眼醒来时,却见一只白鹤,正含水滴入其口,他饮下甘露,勉力忍痛坐起,却见白鹤飞落眼前山巅。

    伤愈后华子陵得知,此地乃是舜帝英名播洒的九嶷山,以后他更觉一切,乃是冥冥天意,便寻找到当初白鹤飞临的山上定居,从此开宗立派。

    华子陵遇九嶷山而活命,认定一生与九有缘,所以定下门规,凡事遇九则庆,门派武功也是与九挂钩、以九为荣,诸如九嶷同心功、九湘无形掌、九宫魅影、九峰剑等无一不是。

    甚至于后来的掌门黄弟宜与罗浮山结亲,也是因为与单克星名号‘九死一生’有关,只是他没想到后来会发展到极端恐怖。

    九峰剑虽然是华子陵命名,但最初剑术并不出众,这也是华子陵被宫廷武士差点杀掉的原因,后经几任门人弟子、不断琢磨去粗存精,添加了由其他门派的一些剑术思路、扩展转化成的奇妙招式,最终为第四代掌门人严煌提炼整合而名满江湖。

    后九嶷山的九峰剑术,又因黄君杰添加了湘灵剑阵而声威巨大,九嶷掌门遂改名为九峰湘灵剑,但黄君杰改了名却不敢改九。

    华子陵毕生只传了两个徒弟,至黄君杰执掌九嶷门户算来,迄今正好第九代,因此‘九代门庆’由此而来,至于何时庆贺操办,则有掌门黄君杰定夺。

    “你骗我,我喜欢阳师哥,爹是知道的,爹不会那样做的!”

    黄君杰之女不相信师兄的话,虽然她也听父亲说起过九代门庆之事,至于是不是明年抑或后年就办,或许是其中因为涉及儿女婚姻大事,掌门人暂时未告知他们小辈也属正常。

    乍一听这些儿女情长的私话,凤儿颇觉有些不自然正欲离开,忽然传来一声格外熟悉的呼喊:

    “大师兄……不好啦!”

    一个粗重有力的声音,犹如炸雷响起,伴随着急促的‘咚咚’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!犷师弟,你慌什么慌!白莲教还有胆子上山吗?这是九嶷山,我的兄弟,别搞错了!你已经十九岁唻!用得着这么锣鼓喧天吗?洞庭湖上打渔的都能听见、你惊天动地的吼叫。”

    显然叫犷师弟的青年小伙,被大师兄一顿言语捎带训斥,由此看来白莲教作为九嶷山的老对手,已经彻底无力东山再起了。

    “是!是!是……师父在扬州飞鸽传书刚到,叫你和二师兄同去扬州,说是诛杀什么东瀛小妖……二师兄在等你去商量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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