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在不远处听到这个消息的叶承泽眼神震惊,他是从三品的官员,按道理来说夫人只能封为淑人或者硕人。

    但是皇上上来就给她封了个一品诰命,这不是越级了吗?

    叶承泽再一想,苏皓云如今是那个痴傻六皇子的养母,这应该就是母凭子贵?

    他越想越不服气,凭他一身的才学,在官场浸淫十年才升到如今的从三品,而她苏皓云却凭着领养皇子直接越级成了一品诰命。

    虽说品级低的官员见了品级高的诰命不用下跪,可行礼还是要行的,这是大宁朝的规矩。

    叶承泽要气死了,他堂堂七尺男儿,竟然要朝着自己即将下堂的夫人行礼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他便气的转身就走,去了秦婉兮的院子。

    秦婉兮正在讨好叶其琛,给他做了一大堆的好吃的,这几天叶其琛也接受了自己成为庶子的现实。

    好在伴读那边非常顺利,四皇子已经派人来通知他,下个月就可以入上书房读书了。

    叶斐然还吐槽了半天这个上书房,这特么不是清朝才有的设定吗?

    你作者真是图省事儿,连个新名字都懒得取的吗?

    秦婉兮见叶承泽一脸的不高兴,便一边给他斟茶一边温柔的问道:“承郎这是怎么了?心情不好?”

    叶承泽便把苏皓云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事告诉了秦婉兮,秦婉兮倒茶的手都抖了,茶水洒到了外面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秦婉兮的心里也是嫉妒到快扭曲了。

    凭什么,她苏皓云就因为出身好,所以就什么好事儿都落到她头上?

    而且她就是后悔,如果她当初得了手,此时的她若是被扶正了,就是个从三品正室的淑人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要耐着性子安抚叶承泽:“承郎,这种事,咱们也左右不了。她领养了六皇子,眼下被封了诰命,虽看着风光。但从长远来看,却并不多么乐观。敬国公府那边可是盯着呢,六皇子这边越是春风得意,不越成了被敬国公府枪打的出头鸟了吗?”

    叶承泽想了想,笑容瞬间出现在了脸上,一把扯过秦婉兮搂住:“婉儿说的倒是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秦婉兮眼神慌乱:“别……儿子在呢,你注意点礼数。”

    叶其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,只是在守着一盘棋,那棋局很是复杂,不是一个六岁孩童能破解得了的。

    谁料他却轻而易举的给破了,看的叶承泽一阵欣赏,还叫了一声:“好!”

    叶其琛破完棋局,终于开口道:“父亲何必急于一时?只要守好了我和您说的那条线,半年内成此事,莫说是苏家和六皇子,京城上下谁不高看您一眼?”

    叶承泽自然知道,那件事可是难得的大功,北辽暗探在京城钉了七个暗桩,叶其琛让他把这七个暗桩全破了。

    虽然他是户部的,这些活儿归大理寺管,再不济也是兵部出面。

    但朝庭不讲这个理儿,只要你有功,不论是什么样的功,全都算在你头上,加官进爵。

    而且他也有足够的理由,这些人钉暗桩很会选地方,全钉在了商业闹市区,的确借着铺面掩藏的很好。

    结果倒好,这些铺面有一大半是叶家的祖业。

    叶其琛就是让叶承泽借着收租的名义让人去查,只要把这些暗桩揪出来,叶其琛升三品只是时间问题。

    他还冷冷一笑,对叶承泽道:“父亲可知苏家有一张京城布防图?那苏皓青曾任京城布防司统领,那张布防图上有他苏家的记号。如果父亲能得到这张城防图,那么……”

    叶承泽不需要儿子多提点,他有多恨苏家,这十年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他兢兢业业十年,寒窗苦读十几年,换来的却是靠苏家得来的功名,这让他怎能不郁结?

    想到这里,叶承泽便更高兴了:“这城防图我自是见过的,苏皓云酷爱琢磨这些东西,经常拿出来观摩。如今正锁在她嫁妆的柜子里,就是……不好得手啊!”

    前院儿叶夫人刚刚接了册封的圣旨,后院儿叶斐然就吃到了这个瓜。

    叶夫人回来的时候,就听到儿子在碎碎念:【不好,渣爹要偷苏家的城防图!虽然这城防图是几年前的老布局了,可皇上却不会因为它是老布局就对苏家手软。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,如果落入叶承泽的手中,他必会拿着这城防图做文章啊!他会不会来一个栽赃陷害?”】

    叶夫人听罢心下一惊,当即打开柜子找出城防图,直接投入火盆里烧了。

    只是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着。

    叶夫人当即冷哼一声,又翻出了一张卷轴,在上面写写画画,并画上了一个假的苏家标志,并用了军中常用的褪色墨水,经多次打开后墨渍便会消失。

    画完这一切后,叶夫人又将卷轴重新锁进了柜子里。

    又听儿子在念叨:【叶其琛不愧是重生回来的小男主,这一次布局又给叶承泽送了个大功。没想到北辽竟然安插了一堆细作暗桩在叶家的祖业里,不过借用商铺作为掩护,的确是非常好的选择。果然自古以来探子要么在青楼,要么就隐居闹市哇!】

    叶夫人听后,当即又有了想法,如今叶家的祖业多数都握在她手上,悄悄查起来肯定更得心应手些。

    而且她本就是武将之女,不像叶承泽,文官做是本就拖拉,说好听了是缜密,说不好听了就是束手束脚。

    叶夫人当即吩咐依红:“我给你几处地点,你去查一下那边的情况,查完了回来朝我汇报。”

    依红和倚翠本就是他们苏家军的武婢,更是出身五姑娘军,是里面出类拔萃的存在。

    也是苏老太妃在她成婚时,特意给她选的陪嫁。

    依红应声而去,她性子温软,做事也更仔细,最是适合查这些隐秘的东西。

    叶斐然躺在那里还在吃瓜,结果转频就吃到了六皇子的身上,他好奇的看着安安静静在那里雕东西的六皇子,忍不住赞叹了一句:【雕的真好,这精细动作,普通人是做不来的。那么小一颗珠子,都赶上微雕了吧?他是怎么做到的?】

    六皇子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,竟抬头透过小电视看向了叶斐然。

    叶斐然咯噔一声,心想该不会是偷窥被发现了吧?

    他咔嚓又转了频,心虚的继续去吃叶承泽的瓜了,叶承泽下午被皇帝宣去报账,国库最近财政吃紧,有几个大灾需要救,国库里的银子暂时拿不出来。

    叶承泽装了一下午鹌鹑,最终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增加赋税。

    结果皇帝拿砚台砸了他的额角,鲜血顺着额角往下流,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:“大宁朝百姓已经生活在了水深火热里,你却还想着增加赋税!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,要你们户部何用?”

    叶承泽趴伏在地上,任由皇帝骂,心里也在骂娘,你户部尚书让我过来挨骂,可真是个好上司。

    挨完骂,叶承泽灰溜溜的出了上乾宫,却在出门拐角处遇到了荣安公主。

    荣安公主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,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,叶承泽无奈道:“公主殿下,您就不要再取笑臣了,臣刚刚承受了皇上的雷霆震怒,此时心里正委屈呢。”

    这语气里,竟透了那么几分嗔怪。

    荣安公主曾受叶承救命之恩,所以这位公主对他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见他额头流着血,便对叶承泽道:“大人这边请,我的寝宫就有转角,我让太医给你包扎一下吧!”

    叶承泽微怔,后退一步道:“还是算了吧!公主殿下的闺房,臣怎么敢亵渎。”

    荣安公主掩唇轻笑:“叶大人在想些什么呢?只是在我殿外的小花园里坐一会儿,顺便给大人出出主意,看看眼下户部这难关该如何过。”

    叶承泽本来不想去,可是一想对方是荣安公主,叶承泽还是忍不住的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正吃瓜吃的起劲儿的叶斐然的眼睛又开始冒绿光:【好家伙,渣爹真的搭上了公主诶?公主亲自拿药箱给渣爹的额角治伤,还送了自己的绣帕给他。这是定情信物了吗?娘亲的表妹这回竹篮打水一场空了,要是公主掺和了进来,不知道渣爹会怎么选择呢?但是可惜啊,皇上已经打算把荣安公主许给安公国府的次子,渣爹没机会喽~!”】

    叶斐然念叨的正起劲儿,便见叶夫人牵着六皇子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六皇子的脖子上又重新戴上了那串佛珠,只是不同的是,这串佛珠却没了危险警示。

    叶斐然好奇的看向他,便见六皇子几步走向了他,又叭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
    叶斐然:……啊啊啊,好害羞,六皇子你小小年纪可不可以不要这样?

    叶夫人轻笑:“六皇子喜欢小弟弟?小弟弟还小,还不到三个月,他叫斐然,你可以叫他斐儿。”

    六皇子点了点头:“斐儿。”

    叶夫人惊讶:“谁说六皇子痴痴傻傻的,我们这不是什么都知道?”

    叶斐然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六皇子,心声里说道:【六皇子大智惹愚,还生的这么帅气,属实不该那么早就死在马蹄的践踏里。】

    听到叶斐然心声的六皇子眼睛亮亮的,从怀里掏出一个亲手雕制的不倒翁小木马,晃晃悠悠的放到了叶斐然面前的桌子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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