凑合着吃完饭,林渊带着清月返回院子。
当然,清月还是跟着黛玉,她只不过要去林渊那里收拾一下,为明早的早饭做准备。
走之前,林渊劝说林如海和贾敏也练一练太极,纵然不能彻底治病,也能强健自身抵抗病症。
黛玉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林渊虽然不会医术,但他明显能够感觉到,自黛玉练了太极以后,身体强健了起来,纵然她的先天病症尚未真正痊愈,抵抗力也将强上很多。
贾敏最近两年身体多病,几乎经年累月的缠绵病榻。
林如海好上一些,但也眼见的憔悴虚弱。
若是修炼太极能让他们好起来,便是双赢的局面。
林如海、贾敏获得健康,林渊获得世界本源。
况且他们两人不似黛玉,黛玉是先天不足,他们两人是后天疾病,更易治愈。
而且陪林如海、贾敏在后院吃了几次饭,林渊并未发觉饭菜中有什么异样,他所怀疑有人下毒什么的阴私手段,未见丝毫端倪。
否则,以他对当前身体的感应,必然有所察觉。
当然,没有问题是好事。
但也不能就此大意。
他告辞后,黛玉就留在那里教授林如海、贾敏修炼太极的基础知识,待他们熟记后,林渊再给他们经脉中“打窝”。
冰雪聪明的小丫头对于教授父母兴致十足。
……
返回的路上,月亮已挂在树梢上,圆润饱满,月光温润若水,只是月下漫步返回的两人却安静的有些尴尬。
林渊不知道清月在想什么,这丫头不爱说话,他对她了解不多。
“清月,你是怎么来林府的?”林渊主动打破沉默,他知道自己若不主动开口,清月一路也不会说话的。
“渊大爷,我是卖身为婢,被太太好心收入府中的,因为识得几个字,便被指去服侍姑娘。”清月的话语温和,并无悲切之意。
“哦?那……家中还有什么人?”不好直问她为什么卖身为婢,便问她家中情况?
“我父母已逝,家中还有一个哥哥,虽然不擅农耕,但读书还算用功,有我的月例钱帮衬,还算能过下去。来扬州之前,我回去了一趟,听他说,明年准备下场一试,却不知会如何?”
清月说起哥哥,话倒是多了一点,脸上还露出些许自豪的笑意。
不知是为了哥哥争气,还是自己能帮衬哥哥?
林渊听明白了些许,大概是这清月和哥哥相依为命,因为日子过不下去,便卖身为婢进入林府,赚上些许月例,供她哥哥读书。
倒是和林渊自己有些相似。
“既然读书用功,那应该能够考中,你莫要担心。”林渊劝说。
这倒不是他随口胡说哄小姑娘的,而是原著中黛玉进京,清月并未相随。
以他所见,清月更得黛玉和贾敏信重,若无意外,不该不随黛玉进京才对。
但清月没去,那便很可能是清月哥哥中了秀才,把她赎回去了。
这个可能性很大,毕竟清月哥哥若是中了秀才,便不大可能会让自妹妹继续给别人做婢女。
他若张口赎买,读书人出身的林如海很大可能会同意的。
当然,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,也是清月话中蕴含着对哥哥读书的自信,才让林渊有这个猜测。
“多谢渊大爷吉言,清月代哥哥谢过。”
听了林渊的话,一向稳重的清月也收敛不住上翘的嘴角。
哥哥是她家的唯一希望,若是真能考出来,也不枉她卖身为婢,供哥哥读书。
……
回到小院,清月收拾了一番,准备好第二天早上做饭所需的一应事物,便返回黛玉那里了。
林渊关上院门,将里面的门栓插上。
转身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,先运转了几个周天的内气,然后动、静功合一,打上几趟拳。
其实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边练拳边修炼内气,但莫名的就感觉坐着练功很高大上,让人不明觉厉。
这才多此一举。
似慢实快的几趟拳打下来,汗水湿了衣背,却也让人神清气爽。
林渊抬头看了看月亮,已经升到了头顶,这个点儿已到子时。
修炼的时间过得真快。
他以前一直不懂,为啥主角穿越了,都能从一个学渣变成勤奋的学霸,或者从懒癌患者变成勤劳标兵,要么从一个被社会吊打的屌丝变成谋划天下的智者?
明明灵魂未变,性格怎么就变了呢?
他觉得这世上的事,难的从来不是不懂不知,难的是人人都懂这个理儿,却没几个能坚持、能践行。
比如学习,人人都知道:书山有路勤为径,学海无涯苦作舟。
但能耐住枯燥勤奋刻苦学习的有几人?
偏偏穿越者、重生者几乎都能改变性格和人生态度。
但如今他明白了,一是修炼的爽感让人沉迷,尤其是清晰的提升进步的成就感让人欲罢不能。二是在有了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后,想努力一把,争取不再委屈求全过一生,争取到世界的巅峰看一看,而不会因为浪费时间导致金手指白瞎了。三是在遇到危险时,有能力踏平所有危险和无助。
所以,有机会把握自己命运时,没几个会不努力的。
此时林渊觉得,人们不是不愿努力,只不过实现目标和理想的周期太长,短时间无法见到成效,让人往往迷失在鸡毛蒜皮的琐碎的日常之中。
很多人喜欢玩游戏,就是因为游戏的成功失败周期很短,只要努力就能看到进步。
现实中,人们却很难发现自己努力后的收获,即便回首往事,往往也只会觉得收获和付出相比,太微不足道。
慢慢的,也就只能随波逐流了。
如今,林渊有了金手指,他有信心做命运的主人。
……
平淡又积极向上的生活过的很快,悠忽便是几日。
这日一大早,林如海便遣人来寻林渊。
跟着下人,匆匆来到内院书房,这还是林渊第一次来到这里,内心不禁生出自己这个书童很不称职的内疚。
当然,内疚也就一会儿。
毕竟,自己的真正价值不在书童的事情上。
当然,自己还是很感恩族叔的照顾的,不能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不是。
书房内,林渊恭敬的行过礼。
林如海的神态一反往常的严肃,他将手中的一封信收入怀中,对林渊郑重道:“渊儿,今日你随我去见个贵客,只需小心伺候好茶水,其他莫要过问。”
称呼由渊哥儿变成渊儿,大概便是林如海对林渊这些日子的认同了。
不过,这活计不是林如海的长随宋清河的吗?缘何会找上我一个小孩?
何况,即便宋清河不合适,不是还有几个幕僚和巡盐御史衙门的一众官吏吗?
当然,这活计书童也适合干。
当即存下疑惑应道:“是,族叔。”
林如海当即起身,只着一身便服,带着林渊往外走去,也未另叫随从。
两人行行绕绕,走了大半个时辰,才从西门走出城外。
又是一刻余,方来到一条小路边,这里有一人等候,见着林如海两人,只是微皱眉头却未多言,便带着两人来到一户孤零零的农家院。
院里只有两人,一人40来岁,锦袍玉带,正坐在石桌边上饮茶,一人劲装在身,面无表情,护立在旁。
“如海见过胡爷,吾应约而来。”林如海向前恭敬拜见锦袍中年人。
“哈哈哈,快快请起,半年多不见,如海便清减许多,难怪这扬州盐政大为起色,却得自你辛劳操持啊,难怪老爷对你那么看重。”
锦袍中年人拉起林如海,一顿夸。
林如海谦虚道:“胡爷过誉了,盐政本为份内之事,如海自该上心。”
“哈哈,你还是这么谦谦君子。不知你身后这位哥儿是……?”锦袍人胡爷看向林渊。
林如海笑着解释道:“这小子是我侄儿林渊,他父母都不在了,如今跟着我读书,还不快见过胡爷?”
林渊上位一步,行了一个书生礼:“学生林渊见过胡爷。”
“哈哈,好一个翩翩少年郎,跟着你叔叔好好学,等几年也下场博一个功名,一门双探花岂不美哉?”
“是,学生谨记胡爷教导,定当努力向学。”林渊答完,便退后一步,再次回到林如海身后。
“好,好……”胡爷说着,便转身引林如海坐下。
林渊自觉提起旁边火炉上的水壶,为两人添茶倒水。
林如海坐下后,朝胡爷问道:“不知老爷最近可好?半年多未见,如海很是惦念!”
“啊……,老爷都好着呢……,这次我秘密前来扬州,便是老爷有事要你去办。”
林如海当即站起来,后退三步,做出恭听状:“如海听旨。”
“啊,不要这么紧张,这里没有外人。其实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近来老太爷身体逐渐康健,有了精力,便喜欢替儿女操心,还把老爷的内库钥匙要了回去,说是要筹备六十大寿。老爷孝顺,不想惹老太爷生气,可偏偏老爷最近也要为太太庆生,公库里的银钱也已经定了用途,不便挪用,这才让我来找你押送一些盐课回去,先应应急,免得老爷失了脸面。”胡爷毫不含糊,说的倒是清楚。
边说边递给林如海一个玉牌,以证真伪。
这明显是当爹的老太爷和当家主的儿子斗争的戏码?还找巡盐御史商议私运盐税挪用的事,这不明摆着说当朝皇帝和太上皇吗?
“皇帝用钱还得遮遮掩掩的,这皇帝当的多憋屈啊?”林渊在一边吐槽。
只是不知这胡爷是哪位,能来替皇帝做这么私密的事。
且不说林渊这边嘀咕,林如海却在旁边皱着眉头发愁。
这盐课倒是有,他一上任就催缴了今年的盐课,有500万余两,本来就准备在下个月押送进京的,但那是要上交国库的。
如今皇帝要偷偷挪用一些,他怎么向朝廷交待?
但不给又不行,皇帝信重他,让他来扬州巡盐,本来就是为了把这个钱袋子攥手里。
可是一旦给了,这其中的窟窿可就不好补了。
至于给皇帝银子,会得罪太上皇的问题,林如海并未多考虑。
这在他领了扬州巡盐御史的差后,在太上皇眼中,他便已经是皇帝的马前卒了。
然而,他毕竟在官场上待了几年了,知道此刻不能犹豫。因此急忙答道:“没问题,不知老爷要用多少,如海这边回去准备。”
“单单太太生辰,也用不了许多银两,但老爷各方应酬不能短缺,处处都要用钱,你便先凑够300万两,三日后装我商船,我快速运送回京。这事务必注意保密。”见林如海还算干脆,胡爷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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