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籁小说网 > 科幻小说 > 且以深情共此生 > 第414章 你威胁不了我。
    扁栀听着林决的话,还是忍不住,微微愣了一下。  她反应过来后,低头笑了笑。  不是在笑别人,她在笑自己愚蠢。  这么多年了,她依旧是对林决抱有期望的。  却没想到,他会如此。  居然拿舞蹈团来作为筹码。  扁栀叹了口气,眸光微抬,清浅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年过半百的男人。  林决年轻的时候就很帅,如今虽然岁数上去了,可因为天天健身的缘故,在他这个岁数里,也依旧算得上是长得好看的。  咖啡店外,门口的车子呼啸而过。  微黄的灯光打在林决的肩头,扁栀发现他的发间,居然也长了几丝白发。  扁栀蓦然间垂了垂眸。  也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想起从周岁淮家里离开时,身后周家人簇拥着热情朝她挥手,喊她早些回家吃饭。  曾几何时,林决也这样站在路口,期盼过她。  扁栀抿了抿唇,呼出一口短暂的笑意,她还是希望,能够给林决一个机会。  “爸,昨日,你把林家的财产给我,您能跟我说说什么缘由让您一夜之间,变了主意?”  扁栀的眼神认真,但夹杂柔软。  她不是傻子。  在她将沈听肆跟林野的公司转到自己名下时,就已经是察觉异常了。  她要的,不过是一句实话。  她要的不过是林决的一个态度。  她希望林决明白,也希望林决告诉自己,他错了。  “就……”林决眸光闪烁,眼神不敢跟扁栀对视,“我刚刚不是说了么?因为你手里拿这些多东西不合适,也容易招人觊觎,栀栀,爸爸……”  林决顿了顿,补充完了剩下的话,“都是为你好啊。”  扁栀眼神里的期盼随着林决的话,一点点的散去。  她没有回应林决的话,而是抬头看向沈听肆跟林野,“你们两呢,也是这么想的么?”  两人垂头沉默。  扁栀忽然觉得有些气闷,她看向远处空荡荡的路口,那对母子已经离开。  路上行人匆匆。  “爸,有些话,咱们心知肚明,您不说,不代表就不存在了,您希望抹平一切,可是抱歉,可能一切不能如您的愿去发展了。”  聪明如扁栀。  她怎么会不知道,张垚逃离,三人变卦之间的因果联系。  可是,这三个能够当上总裁的男人,难道会是傻子么?  他们用脚拇指去想想都知道,张垚逃离后,要求林家财产背后是什么人在站着。  他们不过——  掩耳盗铃。  宁愿做出平和的模样,而这份平和被披着不愿意她视频泄露的面具,端着为她好的说辞。  “栀栀……你,你要这么多钱,也没用啊,再说了,你手里原本就有中医院,有爱马栀,有国际银行,你已然富可敌国,你说说要是家都没了,你要这些钱,还有什么用呢?”  “再者,还有视频,若是你的那个视频被公开了,你日后还怎么嫁人?你有没有想过,别人会这么看你?你不是跟周家的小子走的近么?那你想想周家是什么样的人家?  人家可是国外的阿拉酋石油国王的公主都娶的的,你觉得,如果你当年的事情爆发,周家能够同意你进门吗?别说周家,日后但凡a城有头有脸的人家,都不会要你,否则,只会被戳着脊梁骨说是图你钱财,栀栀,你听爸爸一句劝,就一半,咱们,息事宁人好不好?”  林决自认为苦口婆心。  扁栀的脸色却一寸寸的暗下去。  她觉得自己期盼着一家和睦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。  她站起身,言语间逐渐的冷,“是么?若真是因为这个嫁不出去,那便不嫁人了,再者,”  扁栀看着林决,一字一句的问他:“爸爸,遭遇那件事情,坏人不是我?应该想着要极力掩盖的人,也不是我,你为什么像是我做错了事那般,什么叫别人怎么看我?我怎么了?我比别人差在哪里了?”  扁栀伤心的质问。  她从未在意过什么视频。  即便真的被公开,她也觉得无所谓。  她已经长大了,当年她同样觉得羞辱不敢面对,所以抑郁。  后来,师傅告诉过她,不要把别人的错,肩负在自己身上,压垮本应该挺直的脊梁骨。  她落入深渊的时候,林决没有拉她一把,她不怪他。  可如今,却联合着别人,把沉重的枷锁往她身上套,这一点,真的让她失望透顶。  所有人都可以指摘她。  唯独林决不行,因为,她是他的女儿啊!  扁栀的眼眶微微泛红,而林决再度沉默。  安静许久。  林决才低低的开了口,“栀栀,从前的事情,翻篇吧,别去深究了,没有意义,咱们一家五口这样,不好么?我还是那句话,你把一半财产交出来,我把你母亲的舞蹈团给你,日后,你要如何,我都随你,行吗?”  扁栀的心在这一秒彻底跌落谷底。  她笑了笑,眼底在没有一丝的暖意,“行吗?”  “当然不行。”  林野站在扁栀的正对面,怔怔的看着扁栀,觉得,此刻扁栀的笑像极了当年抑郁症发作的事情。  笑意不达眼底,森然冷意,像是人间的魔鬼在俯视地狱,叫人心里腾的生凉意。  林野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扁栀。  “爸,”扁栀面容带笑,知道她的人便知道,她越生气时候,笑容越浓烈,像是萃了毒的玫瑰,“你威胁不了我。”  扁栀的语调极其的冷。  林决愣住。  他以为——  “您以为,凭借这个舞蹈团就可以拿捏我?”  林决:“你……这可是你母亲身前组建的,最为珍视的……”  “对,可有一件事,您弄错了。”  “或者说,您从来就没有对过。”  “您知道是什么么?”  “舞蹈团最重要的,不是这个名号,不是搭建在那里的台子,更不是挂在外头的虚名,是人。”  “是里面每一个兢兢业业的舞者,是他们追求的纯粹梦想,是他们赤诚的心。”  “爸,您始终没有明白。”  “人,始终要比搭建在那里的舞台更重要、”  舞蹈团散了。  她可以重新组建起来。  人,散了。  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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